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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1章（第3页）

可那人只是自顾自喝汤。

正长吁短叹时，宋燃青冷不丁回过脸，说：“下任知州是谁？”

和乐熄了火，清清嗓子，心虚望天，说：“我哪里知道…”

半空中，小雪晃晃悠悠飘下，把宋燃青来时的脚印又轻轻盖上，没多时便又平平整整、完好如初了。

和乐生怕他又问出什么教人难说的问题，赶紧拍拍屁股溜之大吉。

宋燃青在阶边独自把雪看到停。回了屋里，他搓了把通红的手，续着桌上摊开的书页往下写：“…城内，凡仕者近公，不仕与耕者近门，工买近市…”

桌上的青州纪要被他来回翻找，他写写停停，却也并不知道这本书册能否安然交到下任知州手中。

十月底，帝后大婚，京中万人空巷，百姓跪颂，普天同庆。

再一月，荆、靑二地叛贼皆灭，城内熙攘如初。

年底，京中信至，调现任青州知州的宋燃青为京中弘文馆学士。信中先列了一桩桩他在青州做的事，大致肯定了几句，却在最后提了一嘴他跟着派驻的军队亲临战场的事，说是“有失规矩”，要他以后能“所为合度”。

在青州的一番功绩只换了个从五品的平调，不过总归是回了京里，也给了一个合理说辞，好教别人看来并无不妥之处。

只有宋燃青明白楚恒的意思，是让他占了大便宜就别生出什么其他妄念。

信件并非正式调令，只在回复青州折子里占了一小部分的篇幅，也算是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权利。有圣上的御笔在前，他若是想立马动身回京自无不可，但若以未收到正式调动为由暂留，也不会教人落下话柄。

这就是天子能给的最大的宽容。

除夕夜，天幕犹如墨染，宫宴已罢，红墙里一片冷清。阿曼第一次出席过分繁冗的宴会，见了好些外人，精神不济，下了席便回宫歇下了。

楚恒本叫人多准备了些家常的饭菜，打算让阿曼和她家侍卫再来殿里吃场家宴，也只好作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