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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（第1页）

蜡烛烧到了头，焰光缩成昏黄的一小团。

在烛火彻底灭掉之前，高洋听见高澄微不可闻地讨饶。

他声音微弱断断续续：“哥，别弄了，真要死了。”

高洋根本不觉得那声“哥”在叫自己。他先问，你能不能叫我“侯尼于”啊。即刻改口说算了，就这样吧，就这样。

高澄已经分不了神想别的了，他现在真心觉得自己再也逃不出昭阳殿的这张床。

在他因高潮而短暂失去意识的片刻，高洋亲吻他，哽咽难言：“你要真是我弟弟就好了。”

不必非得是天子才能笼养金丝雀、囚豢画眉鸟，只需要锁链和食水就够。人类就得分类讨论，有些人读过书、有些人脾气倔，这些都比较麻烦。

但是高澄在人类里也算特殊的那一种，他从来不会内耗自己，也不是故意折磨他人。即使见囚于皇兄，先放弃的也还是高洋。

我不是疯子，高洋想。我要是疯子，我就不在乎他了。可是我要是不在乎他，我就不会发疯。

他说话算话，真的把高澄送出了昭阳殿。高澄双腿发软走不稳，高洋还非常贴心地把他抱上车。

“早朝再见，”高洋慢慢地说道，“阿惠。”

现在还有反悔的余地彻底杀掉“相王”，慰问母亲和娣妇侄子，把高澄割掉舌头养在身边，让那群文臣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、你不干有的是人干。

而高澄深深望了他一眼，微不可查地点点头，道：“你好久没这么叫我了。”

“是吗？”高洋心想胡扯，床上说的话不算数但你下了床就全忘光也真有本事。

高澄笑道：“是啊。”

然后他毫不留恋地钻进车厢，催车夫快走。

赶车的苍头奴战战兢兢地请示天子的意思，高洋挥了挥手。

檀香车的窗纸不透明，高澄还是感觉到高洋的目光钉在身上。刚听着出了宫门，确信走的是回王府的路，他就把耳朵上的坠子摘了，撕破窗纸掷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