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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先别激动。”陶景湖低声下气,他感觉这个吴主任憋了一肚子火,多半没敢冲她发,不知是顾忌于蓝是孕妇还是怕她当面拆台,陶景湖来就是预备挨骂,好让他出气,不要再难为人。
“这是什么行为!小陶你说!这是什么行为!包庇!包庇落后分子!上级让她带队,这是重视,现在她的所作所为关系到她的无产阶级立场问题……”
“吴主任,我们和孟月白同志是同学,是有感情的。”
“这是大是大非的问题!这是对抗中央文革的问题!”
越说越不像样了。
“吴主任,我们夫妻是坚决拥护文革精神的,只是她快生了,您高抬贵手。”
他充耳不闻继续喋喋不休辅以口号,陶景湖已经听不下去了,不关心个人的夸夸其谈是没有意义的,他顿生无力之感,告辞出了干校门口不顾地上干净不干净坐在地上发呆。
“碰了一鼻子灰吧,我和他说不了两句话就能吵起来。”
陶景湖很费解:“你说这种人,这种,怎么!”
“人来人往的,谨言慎行,有事回家再说。”于蓝想往院里走。
陶景湖垂头丧气:“是我的错。”
于蓝看不得他这个可怜样,叹了口气又转了回来,伸胳膊摸他的头:“喂,别弄这个样儿,你不是已经实现什么跨越什么的,以后咱们家看你了。”
陶景湖认真考虑起来。
她下次休假回家,陶景湖说他要开会,并在那张破书桌上摆了本子和笔。
“开吧。”
陶景湖不满道:“你严肃点,这是我们家第一次家庭会议呢。”
陶景湖把他的决定告诉于蓝:“我要弃工从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