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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（第2页）

克拉克不得不严谨地提出：“那是因为你不是超人，没人会怀疑你。”

“很高兴我不是。”露易丝摊了摊手，“你看，帮你找出来了，又一件‘超人所不能之事’，你完全可以标注在旁，只要你不介意韦伯的文章就是坨屎。”

“但是佩里让他通过了。”

“星球日报总得要挽回一些因过于吹捧超人而导致偏颇的名声，你觉得呢？”

“我觉得媒体对超级英雄关注点有些问题。”克拉克说，倒不是说他介意超人被过多报道。这有点羞耻，但大部分时候他要靠报道自己吃饭。“我挺愿意听大家质疑的，谁没思考过自己的存在意义啊，‘世界为什么不需要超人’之类的。”

“你是不是还在记仇？”露易丝面无表情地讲。

克拉克回了她一个微笑：“没人会忘记你的获奖文章，普利策小姐。”

他的鼠标上下滚动着：“但是，‘超人由于无法正常参与人类生活而心理扭曲’，真的吗？被这样质疑说实话有点冒犯。”

“合理揣度，而且是全篇的精髓所在。”露易丝评价道。“你没注意到下一条‘超人可能因为各种原因难以找到配偶，注，不排除单性繁殖与生殖隔离。’从这开始就有点恶心了。”

克拉克嘴唇蠕动了下。露易丝看着他。

“呃。”露易丝说，“超人不是吧？”

“不是。”克拉克迅速否认道。“只是觉得媒体对超人类的挖掘过于深入并不能获得什么。我喜欢你用‘世界’作为主语的报道甚过这篇用超人作为主语的。以及，我不裂变，也没有生殖隔离。”

但难以找到伴侣这点确实没错。他想。他好不容易才开始和布鲁斯·韦恩约会，约会的时候两个人鸡同鸭讲了好久，他才发现布鲁斯各方面都很好，只是对蝙蝠侠有很大偏见。但没关系，克拉克和布鲁斯约会没必要总是聊起蝙蝠侠，这就好像你和你女朋友约会避免大谈特谈你的好兄弟一样。但布鲁斯总是喜欢和他聊超人。克拉克上班写超人的稿子，约会聊超人的话题，业余还在当超人。他的自我已经不是溢出而简直是膨胀。都这样了超人还被怀疑不能融入社会？地球离了超人还能转吗

他好不容易才和布鲁斯确定了关系，并且过了韦恩一家的关。阿尔弗雷德就像是布鲁斯的父亲，他没有因为克拉克出身农场反对这段感情。而在布鲁斯的儿子达米安看来，农场是克拉克唯一的价值。

但重点不是这些，重点永远是他的男朋友。出身高贵，满身伤痕，童年黑暗然而心怀怜悯的布鲁斯·韦恩本人。克拉克在一段访谈之后就被他迷住了，他们问他：布鲁西，谈谈经济、政治、文化，谈谈你恐惧什么？

他们意在让他发表一下自己对那位同乡的看法，或者更残忍点，讲一讲自己童年的不幸。媒体为韦恩贴上“亿万孤儿”标签，撰写他经历痛苦却头脑空空，光芒万丈又足够悲惨。

韦恩可能有一千种恐惧，作为普通人。克拉克经常会设想恐惧，设想疼痛。获得钢铁之躯后他遗失了一些伤痛的感觉，但对于痛苦的恐惧却仍然深刻地烙印在他的心头。人类的思维和感情支配着他，那让他定义自己更接近克拉克而远超过人间之神。

听说布鲁斯·韦恩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，当他摔落的时候他不会害怕吗？他怎么忍受呢？克拉克光是想象受伤就感到一阵恐惧。他很多年没有受过伤了，相较于寻常人，克拉克“人类的那部分”格外不能忍受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