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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玮倾忽然特别激动,她苍白的脸苍白的五官拧了拧,周逸辞将手挪开,他看着白玮倾十分郑重说,“我并没有厌倦,我以为你身体抱恙,不很喜欢和我接触,才会常常夜不归宿。”
白玮倾听到他这样否认,也没有柔软平静下来,她脸上仍旧维持那丝扭曲质问,“可你房间里女人的痕迹你怎么向我解释。”
周逸辞浑身一僵,他显然没想到白玮倾会发现这些,他将她送到客房休息,客房里连我半点痕迹都没有,他没有急于回答,只是眯眼注视她,想从她接下来的话中辨别她是道听途说还是手握证据。
白玮倾从沙发上站起来,她佝偻着脊背反手指向二楼,好巧不巧正指着我站立的屏风,我吓得捂住胸口屏息静气,牙齿咬住舌尖也不敢松开。
“粉色的睡袍,檀木的梳子,精致的项链,柜子里女人的衣服,床上两只枕头,一根长发。逸辞,我们的婚姻只还剩下你对我的夫妻道义与七年旧情,连诚恳都没有了吗?”
她用力拍打着胸口,越来越激动,“我说了那么多次离婚,我不想牵绊你束缚你,我知道这几年你过得苦,我像是一个玻璃娃娃,碰一下就会碎,你是正常男人,我没有资格要求你守身如玉,我希望你过得好,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不用这样自责挂记,为什么你不肯,既然你不肯,那你就忠诚对我,但你又做不到,逸辞,到底是什么把我们之间变得这样疏远,永远都隔着漫天火焰。”
白玮倾发起疯来特别可怕,就像诈尸的骷髅,用她最后一丝毒气感染着身边无辜的人,爆发出无比强大的瘟疫。
她一边站在那里颤抖痛哭,一边质问周逸辞的模样又很心酸,她想做,可又实在做不到,她日夜都活在自责与难堪中,她想离婚,舍不得情分,她想过下去,但承受不了他肉身上的背叛。
像白玮倾这样拥有一切唯独只是样貌不够美艳的女人,她根本不能接受丈夫丝毫的瑕疵,她有极大的优越感,这份优越感来自于造物主所赏赐她的东西,她紧紧握住她最值得炫耀的,她不肯低头妥协,即便她已经没有资格去张狂,她甚至做好准备未来某一天能够最骄傲的死亡,身上没有一丝污点,不论自己的和他人的都没有。
我背靠在屏风上,身后露台忽然发出响动,一名佣人从庭院后门上来,直接走的二楼小门,在天窗旁边,她是爬铁梯上来的,那铁梯我也走过,特别累,台阶间距很大,要把腿狠狠劈开才够得着,而且九曲回肠,走得人腰椎拧得疼。
佣人胳膊上还挎着菜篮子,爬起来更费劲,她是没法走一楼,那两个人正吵得不可开交,白玮倾几乎放下尊严要掐破了脸,外人一出现显得非常尴尬,白玮倾又没错,难堪的是周逸辞,让他难堪那还能有好日子过吗。
不过白玮倾的确在他心里蛮重要,他难得这样默不作声面对犀利而固执的质问。
佣人看到我刚要打招呼,我伸出一根手指压在唇上,朝她瞪大眼睛摇头,我吓了一跳,担心她喊出声,结果做贼心虚,脚尖碰到了屏风支架,发出嘎吱吱扭的几声脆响,特别大,楼下白玮倾的声音戛然而止,安静得近乎诡异,我朝佣人扬了扬下巴,她立刻明白我的意思,她走到楼梯口对下面说,“先生太太,是我买菜回来不小心踢到了屏风,稍后我准备晚餐,太太留下吃吗。”
白玮倾蹙眉反问她,“上午也是你在二楼吗。”
佣人啜啜喏喏没立刻回答,她装作菜篮子太沉换只手提,借着这个动作余光扫了扫我,我朝她点头,佣人立刻说,“我倒是一直在,不过上午在收拾房间地板,没出来伺候太太。”
白玮倾激动的面容缓了缓,也不再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,她重新坐下来,坐在周逸辞对面,用手盖住脸深深吸了口气,她声音发闷从掌心内传出,“怎么不解释。”
我以为周逸辞会借这个机会发泄这半天的怒气,可他竟然没抓住不放,而是不咸不淡说了句,“解释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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