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盘中菜肴很快所剩无几,残余的几片青菜萎靡地贴在盘底,颜色黯淡,犹豫退潮后滩涂上遗留的水草。
空气渐渐沉寂下来,灯光映照之下,酒杯内凝着几道蜿蜒滑下的痕迹,那痕迹仿佛已流尽了方才的喧闹与欢腾,只留有一抹微醺的倦意。
褚吟身子软软地陷在椅子里,手中懒洋洋地转动着酒杯。她拿起叉子,碰触着蛋糕上的最后一点奶油,是半分初尝时的愉悦都唤不起来了,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,“嵇承越,你唬我的吧?”
几分钟前她还在庆幸,如此佳肴,但好在分量不多,不然到了压轴大菜定是半点胃口都没了。
可现在,她真是恨不得再点上一碗素面来填补自己失落的心灵。
嵇承越用指尖叩击着桌面,从越来越重的力道能看出他的耐心即将告罄。
他抬腕看时间,距离最后那道桂花糖藕送上来已过去快半个小时,就算是处理再繁琐,工艺再讲究,那道家烧野生黄鱼也该送上来了,更何况他还提前电话告知过。
随后,他不得不按动呼叫铃。
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,却不是女服务生高跟鞋踩地的哒哒声,要更稳健一些,也更沉重一些。
褚吟没忍住瞥过去一眼,顿时讷住,惊愕与惶恐在心底深处汹涌而起。
她慢慢低下头,用余光忐忑地注意着正疾步往这边赶来的男人。
只见他驻足在嵇承越的身旁,全身僵直,十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外套的下摆,深吸一口气,说:“嵇先生,我是负责拾甄酒店餐饮部的经理,张景航。我——”
哐当——
酒杯骤然间倾倒,半杯残红洒了出来。
褚吟顾不上去擦,只是胡乱地抽了几张纸巾,在手里揉得皱皱巴巴。
下一秒,她心急火燎地从椅子滑落到地上,膝盖在不经意间碰着了桌腿,整个人踉跄了下,差点栽倒。
嵇承越猛地起身,阔步到她的面前,将她从桌底捞出来,边查看她膝上逐渐显现的那块红肿,边低声问:“没事吧?你怎么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