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声音不高,甚至有些清冷,但咬字清晰,语调自然,完全不是之前那种气音或无声的状态。
他能说话了。
他真的能说话了。不仅恢复了语言,连那熟悉的、带着点刻薄和催促的语气都……
“!!!”
巨大的酸涩和滚烫的热流,毫无征兆地猛地冲垮了善逸所有的理智堤防。
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,泪水已经像断了线的珠子,疯狂地从眼眶中涌出,瞬间模糊了视线。
那不是哭泣,更像是情绪的海啸,将震惊、漫长的压抑、绝望中的微光、以及失而复得的巨大冲击……全部搅在一起,化作了最原始的生理反应。
他哭得毫无形象,嘴巴咧开,发出哽咽的抽气声,泪水顺着脸颊汹涌而下,滴落在被褥上。
狯岳显然没料到这个反应。他脸上的嫌弃僵了一下,眉头蹙得更紧,看着善逸这副涕泪横流的窝囊样子,嘴唇动了动,似乎想说什么更尖刻的话,但最终只是别开了视线,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、无奈的轻哼。
善逸却不管不顾。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被褥里挣脱出来,也顾不上自己只穿着单薄的寝衣,赤着脚,踉跄着扑向门口站立的狯岳。
在狯岳还没反应过来(或者,是下意识地没有立刻躲开)的瞬间,他已经张开手臂,狠狠地、用尽了全身力气般,抱住了那个穿着深蓝羽织的、依旧有些单薄的身体。
“呜……大哥……大哥……!”他哭喊着,将脸埋在狯岳的肩窝,泪水迅速浸湿了羽织冰凉的布料。手臂收得极紧,仿佛一松手,眼前这个会说话、会嫌弃他、穿着同款羽织的“狯岳”就会像晨雾一样散去,变回那个空洞的人偶。
狯岳的身体在善逸抱上来的瞬间明显僵硬了。他垂在身侧的双手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,手臂抬起一点,似乎本能地想要推开这个哭得稀里哗啦、毫无章法抱着自己的家伙。
他能感觉到善逸身体的颤抖和滚烫的泪水,也能闻到对方身上传来的、混杂着淡淡血腥(昨天任务留下的伤)、汗水和阳光气息的味道。
推拒的力道,最终没有落下。
他只是僵硬地站在那里,任由善逸抱着。
他微微仰着头,避开了善逸埋在他肩窝的脑袋,青色的眼眸望着廊外逐渐亮起的天色,眼神复杂难辨。
善逸哭了很久,直到那股汹涌的情绪渐渐平复,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。
他慢慢松开手臂,但依旧紧紧抓着狯岳羽织的袖口,抬起哭得红肿的眼睛,怯生生地、又带着无比渴望确认的眼神,望向狯岳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