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刚走到知青点门口,就见陈知青急急忙忙地迎了上来,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,脸上满是焦急,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知青,手里还拿着木棍。“林逍,可算找到你了!不好了,知青点附近有狼出没,昨晚把我们腌的腊肉给偷了,还差点伤了人!”陈知青的声音都有些颤抖。
狼在这一带虽然不算常见,但一旦出现就格外危险,尤其是冬天食物匮乏的时候,饥饿的狼敢攻击单独的行人,更别说知青点都是手无寸铁的城里年轻人。农场里虽然有民兵,但民兵队的人大多只懂些基础巡逻,根本没跟狼打交道的经验,林逍家是农场唯一的猎户,遇到这种事,知青们自然第一个想到求助。林逍原本想问鱼的事,见状连忙把话咽了回去:“先别急,鱼的事回头再说,狼的事更要紧。”
“陈哥,慢慢说,狼是怎么回事?什么时候发现的?有没有看清体型?”林逍把他们让进屋里,给他们倒了杯热水。陈知青喝了口热水,情绪稍微稳定了些:“昨天晚上,我们知青点的小李起夜,看到院子外的柴堆旁有个黑影晃过,看着像狗,但比狗大得多,尾巴是拖在地上的,他吓得赶紧关了门。今天早上发现腌在院子里的腊肉少了一大块,地上还有不小的爪印,旁边的鸡笼也被扒开了,两只鸡被咬死了,鸡脖子都咬断了!”
另一个年轻的知青补充道:“刚才我们在知青点后面的树林边看到它了!体型挺大,毛色是灰黄色的,站在树底下盯着我们知青点的方向看,眼睛绿油油的,我们喊了一声,它也不跑,就直勾勾地看着,吓得我们赶紧跑来找你了!”虎子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,攥着拳头说:“这狼也太嚣张了,敢偷知青点的东西,看我跟你一起收拾它!”林逍瞪了他一眼:“你后背的伤还没好,不许瞎动,狼可不是好对付的,先摸清情况再说。”
林建国也赶了过来,听完陈知青的话,脸色沉了下来:“腊月里的狼最凶,饿疯了什么都敢干,尤其是单独的狼,性子更野。知青点住的都是城里来的孩子,没见过这阵仗,确实危险。逍儿,你先去勘察现场,摸清它的行踪和习性,制定个稳妥的方案,千万别贸然动手,安全第一。”
“爹,我知道了。”林逍转身回家拿了猎枪、子弹、捕兽夹和望远镜,又跟母亲交代了一句:“娘,知青点陈哥他们说有二十斤鱼要卖,你等会儿跟他们结下账,凑够二百斤明天给王主任送去。”随后对陈知青说:“陈哥,你们前面带路,我先去看看现场。虎子,你跟我爹回家,把收来的鱼整理好,不许乱跑。”虎子还想争辩,被林建国一把拉走了。
知青点在农场的东头,是几间土坯房,院子里晾着的腊肉少了一大块,地上有几串清晰的爪印,比成人的巴掌还大些,爪尖的痕迹很明显。鸡笼的木栅栏被扒开一个不小的洞,两只死鸡躺在地上,脖子上有很深的咬痕。“你看,就是这里。”陈知青指着脚印说,“这脚印比狗爪大多了,肯定是狼!我们以前在书本上见过狼爪的图片,跟这个一模一样!”
林逍蹲下身仔细观察脚印,又检查了鸡笼的咬痕和死鸡的伤口,眉头皱了起来:“是成年狼,体型不小,牙口锋利,动作很敏捷。从脚印的深浅和间距来看,它很健壮,而且敢在白天现身盯着知青点,十有八九是孤狼——狼群不会这么鲁莽。孤狼没了群体约束,性子更凶,也更狡猾。”他拿着望远镜绕着知青点转了一圈,在东边树林边缘发现了一串新鲜脚印,“它是从东边山林过来的,沿着柴堆绕到院子里,得亏昨晚没人撞见,不然就危险了。”林逍回到院子里,对陈知青说:“现在不能急着猎杀,先做好防范和准备,把它的活动规律摸透再动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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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我们该怎么做?晚上都不敢睡觉了。”陈知青满脸担忧。林逍沉着地说:“第一步,加固防线。你们把院子的木栅栏再钉结实点,鸡笼换成粗点的铁丝,晚上把所有门窗都拴好,别留缝隙。第二步,布置陷阱。我带了六个捕兽夹,都放在它进出的必经之路,用干草和雪盖好,上面撒点腊肉碎做诱饵,它只要过来就大概率会踩中。第三步,轮流值守。我跟周队长说一声,让民兵队晚上在知青点外围巡逻,我和几个有经验的村民在院子附近隐蔽值守,观察它的动向,一旦有机会就合力制服它,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开枪,避免误伤。”
陈知青连忙点头:“都听你的!我们这就去加固栅栏,你需要什么尽管说,我们全力配合。”林逍拿出捕兽夹,开始在知青点周围布置:“我把捕兽夹放在这几个位置——柴堆旁、树林出口、鸡笼对面的墙根下,这些都是它昨晚活动过的地方。你们去烧点热水,找些厚实的麻袋和粗绳子,万一夹住它了能用得上。我现在去民兵队找周队长,让他安排巡逻的人,再去叫张叔他们几个有打猎经验的村民过来帮忙值守。”
林逍先去了民兵队,周队长听说有狼出没,立刻拍板:“这可是大事!我今晚带三个民兵,分两班在知青点外围巡逻,保证不让狼从我们这边漏进来。”随后林逍又去了张老根家,张老根一听是对付狼,当即答应:“逍儿,你放心,晚上我跟你一起守着,我年轻时候跟老猎人打过狼,知道些门道。”同村的王大叔和李大叔也主动报名,说要一起帮忙。
等林逍带着张老根他们回到知青点时,知青们已经把院子栅栏加固好了,还在门口和窗户边放了几个敲起来很响的空铁桶。“林逍,都准备好了!”陈知青迎上来,手里拿着几块腊肉,“这是我们留的腊肉,你说撒点碎末当诱饵,我们切好了。”林逍接过腊肉,把碎末撒在捕兽夹附近,又对众人说:“晚上值守分两班,第一班我和张叔,从傍晚到半夜;第二班王大叔和李大叔,从半夜到天亮。知青们都待在屋里,把灯熄了,不管外面有什么动静都别出来,要是听到我们喊‘动手’,再敲铁桶助威。周队长他们在外面巡逻,会跟我们保持联系。”
安排妥当后,林逍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捕兽夹,确保每个都固定牢固,诱饵也撒得恰到好处。张老根蹲在柴房里,手里拿着一把磨得锋利的猎刀:“逍儿,这孤狼要是真踩中陷阱,肯定会拼命挣扎,到时候咱俩得配合好,先捆住它的嘴,再绑四肢,别被它咬到。”林逍点点头,把猎枪放在手边,子弹上膛,又拿出望远镜:“我守在柴房窗口,能看到院子和树林出口,你在柴房门口盯着,咱们保持安静,狼的听觉太灵了。”
傍晚时分,北风越来越大,吹得树枝“呜呜”作响,院子里的空铁桶被风吹得微微晃动,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林逍和张老根躲在柴房里,借着月光观察着外面的动静。张老根压低声音说:“这腊月天,狼饿了好几天,肯定会来的,就是不知道会什么时候现身。”林逍点点头,手里紧紧攥着望远镜,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树林出口的方向——他知道,这场与孤狼的对峙才刚刚开始,做好充分准备,才能确保万无一失。
与此同时,家里的母亲也没闲着,她跟陈知青带来的两个知青一起,把收来的鱼仔细整理好,装了满满两大桶,正好二百斤。“这鱼收拾得真干净,”母亲笑着说,“明天一早逍儿送过去,王主任肯定满意。”一个知青感慨道:“林婶,林逍哥真能干,不仅打猎厉害,办事还这么靠谱,我们那二十斤鱼,他给的价钱比供销社还高呢。”母亲笑得更欣慰了:“这孩子就是实诚,跟乡亲们打交道就得这样。”
虎子和林建国坐在炕头,也在议论着狼的事。“爹,你说逍儿哥能对付得了那狼吗?”虎子满脸担忧。林建国抽了口旱烟,缓缓说:“逍儿做事有分寸,不会贸然行事,还有张叔他们帮忙,肯定没问题。你这伤得好好养着,等开春好了,再跟逍儿一起打猎也不迟。对了,明天你跟逍儿一起去送鱼,顺便听听王主任有没有什么消息,最近山里的情况,他那边可能更清楚。”虎子连忙点头:“好!我早就想去城里看看了,顺便给逍儿哥搭个手。”
夜色越来越深,柴房里的林逍和张老根依然保持着警惕。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叫,更显得四周寂静。张老根从怀里掏出两个冻硬的窝头,递给林逍一个:“垫垫肚子,晚上冷,别冻着。”林逍接过窝头,咬了一口,冰凉的窝头在嘴里慢慢嚼着,心里却很踏实——他知道,只要准备充分,不管这孤狼多狡猾,都能对付得了。而他不知道的是,这场与狼的对峙,不仅会让他在农场的威望更高,还会为开春后的计划埋下意想不到的伏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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