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匠魂堂的八仙桌上摊满了纸张,郭叔的日记被拆成单页压在角落,旁边是齐修远整理的人物关系图——从齐建业延伸出的线条密密麻麻,一端连着京都“景记商行”的现任掌柜,另一端竟指向省外贸局的副局长周明远,连红星大队早年负责木料采购的会计都在其中。陈默用红笔圈住重叠的名字,指尖在“周明远”三字上顿住:“这人是当年给齐建业走私木料开绿灯的关键人物,也是郭叔日记里写的‘穿官服的帮凶’。”
顾婉秋将刚抄好的清单递过来,字迹工整却带着几分凝重:“我按日记里的记载去档案馆调1975年的木料报关单,管理员说‘涉密文件已封存’,可我托苏外公的旧部打听,根本没有封存记录,是有人特意打招呼不让调。”她将一张皱巴巴的便签放在桌上,“这是纪委小王偷偷塞给我的,说他们组长被调去偏远地区巡查了,临走前让我们‘别碰周明远这条线’。”
齐修远捏着折扇反复摩挲,扇骨上的酸枝木纹被汗浸湿:“我托齐家守道派的老人打听,周明远和我祖父同辈,早年靠齐家的木料生意发家,后来进了体制还一直和齐家掌权派有往来。昨天我去见京都商会的人,刚提‘景记商行’,对方就借口离场,下午就有齐家远房亲戚来劝我‘见好就收’,说再查下去会‘动摇齐家根基’。”他将一杯凉茶灌下肚,“说白了,是查到他们的老底了,现在是软硬兼施让我们停手。”
陈默拿起郭叔的日记,翻到夹着清单的那页,背面用铅笔写着串极小的数字,像是木料编号又不像。“这些数字是什么?”顾婉秋凑过来,突然想起什么,“上次去正明坊,灶台砖缝里有同样的数字刻痕!当时以为是工匠的标记,没在意。”陈默刚要说话,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是之前帮他们传递消息的聚木堂周老板,脸色惨白地闯进来:“别查了!我侄子在景记商行当学徒,今早被人打断了腿,留话说是‘多嘴的教训’!”
周老板的话像块巨石砸在桌上,顾婉秋攥紧了手里的清单:“他们开始威胁证人了……”“不是威胁,是警告。”陈默的声音很沉,却没半分退缩,他将日记上的数字抄在纸上,对照着传承架上的旧木料样本编号,突然眼睛一亮,“这不是普通数字,是当年省博失窃古木的编号!郭叔把编号藏在砖缝和日记里,就是怕被人发现——周明远不仅帮齐建业走私新料,还参与了当年的古木失窃案!”
“可现在没人敢帮我们查。”齐修远叹了口气,“纪委被掣肘,商会封口,证人被威胁,我们手里只有这串编号,连对应的古木在哪都不知道。”他看向陈默,“要不要先停一停?等风头过了再找机会。”“停了,郭叔的仇就真的报不了了,失窃的古木也永远回不来了。”陈默将编号纸拍在桌上,“他们怕我们查,说明这些编号是死穴。周明远是靠古木失窃发的家,肯定有把柄留在当年的经手人手里。”
顾婉秋突然想起黎小曼招供时的话:“齐建业说过,‘周副局长的根在城南老木工坊’。”她立刻翻出苏老的手稿,里面果然有记载:“城南‘德顺坊’,民国时的古家具修复坊,1975年停业,老板是周明远的岳父。”陈默猛地站起来:“德顺坊就是突破口!他们能封档案、威胁证人,却改不了老作坊里的痕迹——木工坊的账本、工具上的木纹,都可能留下古木的线索!”
就在这时,陈默的脑海里响起系统提示音:【叮!检测到调查关键节点,触发支线“匠坊寻证”!当前阻力值80,解锁提示:硬撼暗礁不如顺流寻迹,手艺留下的痕迹,从不会被权力抹去。】
周老板看着陈默坚定的眼神,犹豫着说:“德顺坊早就改成了仓库,归景记商行管……”“不管是仓库还是龙潭,都得去。”陈默拿起父亲的旧刨子,将编号纸塞进兜里,“他们以为靠权力就能压住真相,却忘了我们是木匠——再厚的墙,我们能找到榫卯的缝隙;再深的黑幕,手艺留下的痕迹也能戳破。”
夕阳西下时,三人背着工具箱走出匠魂堂,身后是周老板担忧的目光,身前是通往城南的石板路。陈默走在最前,手里攥着那串编号纸,掌心的“建”字木楔硌得生疼——那是父亲和郭叔的坚守,也是他不能停步的理由。阻力再大,暗礁再多,只要找到手艺留下的痕迹,就一定能撞开一条通往真相的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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