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伦敦的晨雾还未散尽,陈默提着工具箱与顾婉秋走出公寓时,昨夜那辆黑色轿车早已不见踪影。守道派的弟子站在巷口执勤,手里捏着那枚陌生的纹身图案拓片:“陈师傅,昨晚没异常,就是凌晨有辆维修车停过巷口,说是修路灯的。”陈默接过拓片看了眼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工具箱的铜锁——那是他按“子卯锁”原理改制的,寻常人根本打不开。
预定的出租车在路口等候,司机是个留着络腮胡的本地中年男人,看到工具箱时眼神不经意扫过锁扣,发动车子时竟错把油门当刹车,车身猛地窜出半米,惊得路边行人尖叫。“抱歉抱歉,老毛病了!”司机慌忙道歉,额角却渗着冷汗,陈默注意到他座椅下方有个陌生的对讲机,刚才急刹时,对讲机里隐约传来“目标出发”的低语。
“木语·预警”技能突然触发,指尖传来细微的刺痛——这是危险临近的信号。陈默不动声色地将顾婉秋往身边拉了拉,目光扫过车窗外:晨雾中,一辆银灰色面包车不远不近地跟着,车窗贴着深色膜,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。“师傅,绕路走海德公园吧,我想看看风景。”陈默突然开口,司机的肩膀明显僵了一下,迟疑两秒才含糊应道:“好……好的。”
绕路的决定意外避开了一场“意外”。当他们抵达维多利亚与阿尔伯特博物馆时,就看到原本的行车路线上,一处脚手架突然坍塌,钢管砸在地面上溅起碎石——那正是张一天标记的“后门小巷”入口。博物馆的联络人脸色发白地迎上来:“陈先生,幸好你们晚到十分钟!这脚手架昨天刚检查过,怎么会突然塌了……”
洽谈室里,艾伦的表现比昨日更加反常。他频频看手机,提到“配方录像备份”时,眼神闪烁着避开陈默的视线:“录……录像都按规定存进博物馆的加密服务器了,绝对安全。”陈默故意试探:“昨晚有人想借你的权限调阅录像吧?”艾伦手里的咖啡杯猛地晃了一下,褐色的液体洒在裤腿上,慌乱辩解:“没……没有,您别多想。”
更可疑的是洽谈结束后。陈默去洗手间的间隙,顾婉秋留在洽谈室整理文件,一个穿清洁工制服的人推门进来,声称“打扫卫生”,却径直走向放在角落的工具箱。顾婉秋想起陈默的提醒,故意打翻水杯淋湿工具箱周边的地面:“等我收拾完再扫吧。”那人盯着工具箱的锁扣看了两秒,才不情不愿地离开,顾婉秋清楚看到他袖口露出的纹身——和齐修远拿到的拓片一模一样。
“不是大英博物馆的人。”陈默听完顾婉秋的描述,蹲下身检查工具箱的锁芯,发现有细微的撬动痕迹,“这锁是我特制的‘双舌卯锁’,没钥匙只能用专用工具撬开,普通小偷根本打不开。”齐修远这时匆匆赶来,手里拿着份守道派的调查结果:“踩点的人查到了,是欧洲地下走私集团的外围成员,但背后雇主不是大英,也不是之前的唐家残余势力——他们的资金流向,指向一个匿名的海外华人账户。”
暮色渐浓,三人坐在返回公寓的车上,窗外的伦敦眼亮起彩色灯光,却照不散陈默心头的疑云。他翻看着父亲的旧日记,突然停在1982年的那页:“张兄携宝叛逃后,曾在伦敦设立据点,专事倒卖中国文物。”齐修远凑过来:“你怀疑是张氏余孽?可张敬山据说早就病逝了。”陈默指尖点在“张氏族人”四个字上:“就算他死了,他的后人呢?”
车子刚驶入公寓巷口,陈默突然让司机停车。他指着巷尾的垃圾桶:“你看那里面的东西。”顾婉秋探头望去,垃圾桶里扔着一套清洁工制服,袖口的纹身被剪刀剪去,旁边还有个空的撬锁工具盒。“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。”陈默握紧工具箱,感受着里面父亲传下的牛角刮刀的温度,“不管是大英、其他国家的势力,还是这神秘的华人集团,既然敢在伦敦动我,就别怪我奉陪到底。”
回到公寓后,陈默连夜检查了所有文物修复资料,发现一份关于“商周青铜构件”的记录被人动过手脚——那正是张敬山当年卷走的文物。他将资料锁进“双锁乾坤榫”木盒,转身看到顾婉秋在门口放了个简易的木工机关:“这是‘触弦警铃’,有人碰门就会响。”陈默笑了笑,接过她递来的热茶,窗外的月光下,那辆银灰色面包车的影子,又出现在了巷口的阴影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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