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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那张纸轻轻拍回案上,力道不大,却让胤禑浑身一颤。
“身为皇子,当知‘敬’字为先。字,乃心之画。心浮气躁,何以修身?何以齐家治国?回去,将今日所讲,工工整整抄录十遍!明日呈上来!”
说罢,不再看他一眼,转身走向殿外侍立的太监,低声吩咐着什么,大约是有关旱情的折子。
胤禑僵在原地,脸色煞白,额角瞬间布满了冷汗。只觉得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,尤其是太子平静无波的眼神扫过来时,更让他无地自容。
直到王进善悄悄过来,低声提醒“主子,该回了”,他才如梦初醒,失魂落魄地收拾起笔墨纸张,连那页被斥为潦草的笔记,也胡乱地塞进了书匣。
回到听松院,胤禑像只霜打的茄子,蔫蔫地坐在临窗的炕沿上,对着书案上那堆纸笔发愣,眼圈微微泛红。
王嫔得了信匆匆赶来。
她穿着家常的藕荷色暗花缎旗袍,未戴钿子,只簪了支素银簪子。
脚下生风,急急坐到胤禑身边,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,温言道:“多大的事,值得这样?你皇阿玛是望子成龙,心切了些。你年岁还小,字写得不够工整也是常情。往后沉下心来,一笔一划慢慢写,总会好的。”
不多时,十六阿哥胤禄也跑来了。他刚下学,身上还穿着和胤禑一样的石青色行服袍,脸蛋跑得红扑扑的。
他挨着胤禑坐下,从自己袖袋里掏出块用油纸包着的松子糖,塞到胤禑手里:“十五哥,给你吃!别不高兴了。今儿师傅还夸我字有长进呢,明儿我教你!咱们一起练!”
胤禄的性子比胤禑更沉稳些,字也确实写得端正。
亲人的关怀稍稍驱散了胤禑心头的阴霾。王嫔和胤禄又陪胤禑闲聊了一会儿,看着胤禑写了会字,才双双回去歇息。
王嫔和胤禄走后,胤禑又抄了一个时辰,才完成康熙的要求。
他刚轻轻搁下笔,青禾就端着一个青花缠枝莲盖碗进来,显然是等候多时。
碗盖缝隙里溢出清冽的药香。
“主子,喝碗安神定志汤吧。奴婢加了柏子仁和酸枣仁,还有一点点远志芯,宁心静气。”她将碗轻轻放在炕几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