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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商要走时又被丁恒远叫住了。
丁恒远掐灭了烟头,他走在季商前面,燥热的风将白衬衣吹得翻转飞扬,风里夹着一丝烟草味道。季商觉得不难闻。
院墙内有一处石头垒的台面,这种台子在农村很常见,洗衣、洗菜、洗杂物都可以用上。
季商外婆家院子里也有一个。第一年去花台时外婆家还没安空调。季商把台子接满水,躺在里面乘凉,被外婆举着衣架满院子追打。
丁恒远家的石台上正躺着一只被绑着脚的红冠公鸡,公鸡脖子上一圈毛已经被拔掉了,鸡毛东一撮西一撮掉得到处都是。
丁恒远和季商进到院子时,那只被绑了脚的公鸡似乎突然意识到了威胁,边叫边挣扎着站起来,几次尝试后,从石台摔倒地面,一直顽强不息地扑腾着。
季商忍不住笑了,他指了指自己眉间,学着刚刚丁恒远在外抽烟时那种愁绪满面的表情,讥笑道:“你刚刚在外面,这样,这样,就是因为这只鸡。”
丁恒远讪讪地笑了:“小新说妈前几天胃口不好,想吃外婆以前做的鸡公煲,我想试试来着。”
季商笑道:“我看是小新想吃吧。”
两个人又这样盯着在地上扑腾的公鸡,盯了好一阵子。
季商突然道:“你不是学医吗?怎么连鸡也不敢杀?”
“学医是救人,又不是杀生。”丁恒远挑衅道:“这么说,你敢?”
季商嗤笑道:“这有什么不敢的。”
随后两人把扑腾的公鸡逮了回来,丁恒远把鸡翅膀和公鸡脑袋抓在一起,拔过毛的鸡脖子就露了出来。
季商拿着丁恒远从厨房找来的菜刀,在鸡脖子上东比划一下,西比划一下,换了无数个姿势,但就是下不了刀。
两人累得满头大汗,鸡毛乱窜。脖子上少了一圈毛的大公鸡又回到了鸡圈,咯咯地叫着控诉了许久。
这样的丁恒远,留在季商记忆深处的丁恒远,很难与血腥暴力沾边。
“现在敢杀鸡了吗?”季商笑着问丁恒远。
丁恒远取下眼镜,边揉鼻梁边无奈地笑了起来:“小九你还是找着点就要取笑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