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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野枝想,这人还挺有意思。一个问句抛出来,不像探询,是笃定。于是抬头,正巧,风送来一瓣雪花,悠悠落在睫毛上。
第一眼见易青巍,是不真切的。
他再眨眼,雪花抖落,然后融化在眼眶里,漾出冰冰凉凉一股湿意。
这下清楚了。
宋野枝只是看他,半晌不说话。
易青巍不在意,环顾完四周,眼神重新落到他身上,说:“来看看你爷爷,顺便带你去我家吃饭。”
外边风声太大,人走到门前,宋英军才听到动静,赶紧唤卧室里打扫卫生的保姆去打开门,迎人进屋。
易青巍走在最后,前脚已经跨过门槛,停住,留着门侧过身,挑眉,似笑非笑。
他问:“不进?”
宋野枝收回落在易青巍身上的视线,重新把脸藏进围巾里,瓮声瓮气道:“不进。”
宋易两家是几代人的交情了。
从宋英军和易伟功的父辈起便是邻居,宋英军从出生起就管易伟功叫哥。到了后来,两人一起参军,一起趟枪林淋弹雨,是过命的交情。再到自己儿子这辈,宋俊结了婚,老婆怀上宋野枝时夫妇俩便南下经商。几年后生意有了规模成了气候,把父母接到南方孝敬去了。
宋野枝的奶奶去年病逝,宋英军的身体愈发不好,老人家打算回北方度晚年。宋野枝和父母不亲近,爷爷回来,他也跟着来了。
易伟功三个孩子,两儿一女,易青巍差了大哥十几岁。哥哥从政,已经成家。姐姐经商,未婚无子。俩人常常忙得几个月见不到人影,宋英军一家子昨晚才下机,最闲的易青巍第二天一早就被派来请人到家中一聚。
屋里热闹得很,宋野枝孤零零在门外站着,不再盯鸟了,而是看着围巾的线头走神。
嘎吱一声,门又开了。
保姆探出头,轻声说:“小野,爷爷准你进来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