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额尔古闭着眼睛咕哝道:“你也别、太捉弄他了……”翻个身,又睡熟了。
一边的车卞却双手入怀,搂得紧紧的,梦中犹自发出嘿嘿的笑声。
正要躺下,袖子被人牵着动了一动,却是回伯示意他床边有净水。
他握一下脸,便上前洗手。刚迈开步,膝盖一软,几乎摔倒。回伯忙坐起身,一手抱着他,一手便提了盛水的瓦盆,走出帐去。
数十通帐间,盘发赤膊的奴隶长腰悬长鞭,来回巡视。远远听见最东那座帐前有水声哗然,赶过来看时,却是屈家小王爷最宠的一个,天天带在身边的。
遂什么也不敢说,还特意行了个礼,悄悄地走开了。
回伯绞干了麻布手巾,递给倒在一边的屈方宁。他接在手里,便反手盖住了面孔。
一时还道他故意顽皮,轻轻戳了一把他软软的面颊。
却听一阵杂驳混乱的呼吸响起,月光朗照之下,屈方宁十根手指已经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起来,连手腕、小臂至肩肘,也痉挛不已。
回伯忙伸出残缺的四指,探他手背,只觉一片炙热,往上碰到的手指,却如坚冰般寒冷。
分筋错骨,火炼寒冰。勉强为之,生不若死。
他苍老的脸上流露出不忍之色,伸出二指,本要打个手势。转念一想,却是开了口。
“疼么?”
声如金石交鸣,隐约带着些幽远的琴韵,因常年不开口,还残留少许沙哑。
“疼。”
屈方宁很快地回答。
“疼得脑子都空了。想死,想把甚么都撕烂。”
回伯叹息一声。
“残缺的掌法,只配我这残缺的人。命理不可违,我不信命,却害了你。”
“不。”